康奈尔大学校长2024毕业典礼致辞：过以价值观驱动的生活

　　大家好，祝贺毕业生们!

　　欢迎坐在看台上的各位，以及通过直播参与的所有家人和朋友们，一起来为这些优秀的毕业生们庆祝，为出色的康奈尔大学2024届毕业生庆祝。

　　毕业生们!我有一项任务要交给你们。你们毕业前的最后一个。

　　请大家都站起来。

　　现在，请大家闭上眼睛，花一点时间想象一下在通向今天这场庆祝这一路上陪伴帮助过你的所有人。

　　请大家用一分钟的时间，想一想你对他们的感激之情——他们帮助你走到今天，在Schoellkopf球场上穿着学位服和毕业帽。

　　我数到三时，我希望你们转过身，用你们最感激的心情，用你们和他们之间的任何语言，大声喊出“谢谢”。

　　准备好了吗?一、二、三 …

　　谢谢!请坐。

　　现在，我希望我们再停顿一会儿，纪念那些本应在这里毕业的康奈尔人，以及那些我们希望能和我们一起庆祝的人，虽然他们不能到场。

　　谢谢。

　　作为康奈尔学生时，学期结束意味着通过论文、项目和考试展示你们的学习成果。

　　毕业典礼通常只有一次。

　　但作为康奈尔大学的校长，每学期结束对我来说都意味着毕业典礼，不论是为在Barton毕业的12月毕业生，还是在Schoellkopf这里的5月毕业生。在我担任校长的七年零两个月里，已经累计了15次毕业典礼和15次毕业致辞。

　　在每次致辞中，我都尝试分享我作为教育者和管理者期间学到的一些东西：一些经验，一些建议，让毕业生们在踏上新旅程时能够带着这些东西。

　　我参加过足够多的毕业典礼，无论是在康奈尔还是其他地方，我知道毕业生们要考虑的事情很多，注意力未必在最集中的状态。

　　所以我尽量简明扼要。

　　我告诉过往的康奈尔毕业生要多读书。

　　要善良。

　　要选择勇气而非舒适。

　　毕业典礼的性质使我无法确知有多少人记住了这些信息——不像2019年新生开学典礼的致辞，当时我告诉新生们要敞开心扉，尝试新体验，摘下耳机。我知道至少有些同学们记住了，因为在那之后的几年里，我走在校园里，遇到的学生会指着自己的耳朵对我说，“看，Pollack校长，没有耳机!”

　　这是我的最后一次毕业典礼。完成校长任期没有需要提交的论文、项目或考试。只有这次演讲，并借此机会分享一些经验和建议。

　　我在2017年春天作了我的首次康奈尔大学毕业典礼致辞，当时我刚到康奈尔六周。我引用了职业外交官Daniel Fried的话，他的职业生涯横跨六位总统的任期，经历了他1974年康奈尔大学毕业时无法想象的事件：柏林墙的倒塌、苏联解体、美国首位黑人总统当选。

　　回顾他的职业生涯时，Fried写道，“我学会了永远不要低估变化的可能性，价值观有力量，时间和耐心会有回报，尤其是当你认真对待自己的目标时。”

　　因此，我那时敦促2017届的毕业生开始他们的职业生涯时要明确自己的价值观。

　　明确我们的价值观是我们康奈尔社群共同完成的一项任务，通过这个过程，学生、教师、员工和校友们一起辨析出康奈尔精神的定义，和成为康奈尔人的意义。

　　我们形成了六个核心价值：

　　有目的的发现，

　　自由和开放的探索与表达，

　　有归属感的社群，

　　跨界探索，

　　通过公共参与改变生活，

　　以及对自然环境的尊重。

　　当我们开始这个过程时，很多人问我——大多数是善意的——为什么定义我们共同的价值观如此重要。一旦有了这些价值观声明，我们会怎么做呢?

　　我的回答是：我们会用到它们。而事实证明，我们确实用了。但当时我并不知道，在之后几年中，我们会多么频繁地用到它们，这些核心价值将会多么重要。

　　这些核心价值声明在我们应对过去几年中的激烈和复杂的状况时至关重要：从全球疫情到全国范围的对种族问题的重新审视;日益分裂的政治文化，以及战争带来的持续影响。

　　清晰的价值观就像生活和领导生涯中的北极星：在复杂的情况下投射光芒，在前路不明时引导你的决策。

　　但正如清晰的价值观会帮助你导航人生，你也需要在一生中不断地思考你的价值观。

　　因为价值观可能会相互冲突——事实上，在任何充实而丰富的生活中，它们之间常常会有张力。

　　当这种情况发生时，我们可以做两件事。我们可以选择让一个价值观完全让位于另一个价值观;或者我们可以做出努力去管理这种冲突：寻找一种平衡，尽可能充分地尊重两者。

　　在个人层面上，找到平衡价值观的方法是我们每天都在做的事情。你重视健康，想多锻炼身体，但在工作日会面临健身房时间和与家人共进晚餐时间的选择。你非常关注碳排放问题，但你从事的领域需要常出差。你有一个关系非常好的朋友，但他/她对待另一个人的方式让你觉得不公平。

　　在每种情况下，你的价值观都会帮助你决定怎么做。但最终，必须做出决定的人，必须选择如何平衡价值观的人，是你自己。

　　因为人的生活和选择本质上是复杂的。

　　而在机构和组织的层面，复杂性会成倍增加。

　　在你们在康奈尔的这段时间里，尤其是在过去的七个月里，我们看到了康奈尔的两个核心价值——自由和开放的探索与表达，以及有归属感的社群——在这里和全国校园中产生了矛盾。我们不得不面对这种矛盾，以及由此带来的所有问题。

　　一个价值观应在哪结束，另一个应在哪开始?何时以及如何让一个人的自由表达意见的权利——去倡导、争论、抗议——让位于另一个人平静地进行工作的权利，以感受到归属感?何时让感到安全和舒适的愿望需要让位于被新思想和不同观点所挑战的教育需求?

　　作为大学的一部分，我们的责任是展示如何在这些价值观产生紧张时，仍然保持它们的共同存在：

　　找到同时尊重两者的方法，即使我们不能做到绝对的平衡;

　　运用我们作为学者的所有工具，找到那些尽管不完美但仍是最佳的妥协和解决方案。

　　因为把这两个价值观结合在一起是康奈尔大学的创始人Ezra Cornell和Andrew Dickson White在美国内战后期构思的激进愿景的核心——一种新型大学的愿景;在这里，任何学生都不会因为性别、种族或国籍而被排除在外，任何研究领域都不会被禁锢。

　　在1865年，这一理念被认为是危险的、冒犯的，甚至是异端邪说：一个注定失败的错误实验。

　　但正是这种对任何人和任何研究的双重承诺——不仅容忍，而且重视个体和思想的多样性——使我们的大学和它设立的模式成为可能：现代研究型大学的基础。

　　159年后，这两个价值：自由表达和归属感社区，仍然以不同的方式受到威胁。

　　大学因为让我们的社区更包容、更多样化做了太多而受到批评，或者因为做得不够;为保护言论做得太少，或者做得太少来限制言论，或者，因为保护或限制了错误类型的言论。

　　找到自由言论中固有矛盾关系的解决方案是美国自第一修正案被纳入法律以来一直在努力的事情。几代法院和立法机构、学校和大学，以及我们今年在康奈尔的所有人，都在努力解决这一基本权利中的基本矛盾。

　　一个几百年来没有简单解决方案的问题，在我们现在所处的复杂时刻也不会有简单的答案。

　　如果我们根据内容来限制言论，那么我们走上了一条危险的道路——把决定我们可以说什么、不可以说什么、可以听到什么、可以学习什么或可以知道什么的权利交给他人。作为一个致力于发现、追求和传播知识的机构，这是我们永远不能接受的。

　　所以我们寻找其他的前行道路。

　　我们谴责冒犯的言论。我们为受其影响的人辩护。

　　我们在表达思想的言论和威胁或非法骚扰的言论之间划清界限。

　　我们制定政策，这些政策尽管不受欢迎，但内容中立，旨在保护我们社区的健康和安全，并确保我们的教学和学习不会受到不当干扰。

　　我最喜欢的康奈尔早年故事之一涉及我们的首任校长Andrew Dickson White，他在1874年写过一封信，回答了一个关于黑人学生是否会被康奈尔接纳，以及他是否担心反对的信。White校长的回应是大学将“非常高兴接收任何有资格入学的人，...即使所有500名白人学生都因此要求退学。”

　　有些时刻，大学必须展示其对所珍视价值观的承诺：即使这些价值观彼此之间存在一定的张力关系，即使我们的社群成员对前进的正确道路存在分歧，即使面对巨大的政治和经济风险。

　　我们现在正处在这样一个时刻：我们必须成为一个首先追求学术卓越的机构;一个对自由和开放表达有着最高承诺的机构;一个坚定地反对一切形式的仇恨和偏见的机构;一个始终努力创造归属感社区的机构，在这里任何人都能在任何研究中找到指导。

　　我在高等教育中已经工作近半个世纪了，作为学生、研究人员、教师和管理者，我想告诉你们，现在是大学面临的最关键时刻。

　　我们正面临政治风暴，一个从一种愤怒到另一种愤怒的不断变化的政治文化，缺乏空间进行理性讨论、考量或辩论。我们需要以清晰的表达和不动摇的决心、以智慧的谦逊姿态和开放态度来应对这些挑战，不断改进以应对当下。

　　高等教育——其文化要求证据和理性论证，并承诺追求真理——是美国和世界面对威权主义威胁的堡垒。至关重要的是，我们要继续培养学生令他们能够促进自由和民主的生活方式，推动社会进步。

　　大学的工作——康奈尔的工作——将在国家和世代之间产生深远影响。

　　它在我们的毕业生们的生活中得以延续——一代又一代的康奈尔人将康奈尔精神和康奈尔价值观带到全世界。

　　毕业生们，当你们和我一起结束在这里的时光，踏上下一段冒险时，我想给你们和七年前我第一次在康奈尔毕业典礼上所给的一样的建议。

　　过以价值观驱动的生活。

　　认真思考你的价值观：知道什么对你重要，什么会帮助你成为你想成为的人。

　　无论你的价值观是什么，让它们指引你的方向。

　　请记住，你的价值观会在生活中帮助你，它们也会挑战你。当它们挑战你时，运用你在这里学到的技能和思维习惯：看待不同视角的能力，运用证据和推理的能力;理解有时我们可以在张力中同时追求两种真理，并在平衡中坚持两者。

　　毕业生们，祝贺你们。

　　康奈尔将永远是我们的一部分，正如我们将永远是康奈尔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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